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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September 16, 2011

用心聆聽


愛情電影一個常見橋段,一個女仔問另一個女仔,怎知道自己是否墮入愛河,答案是 Listen to your heart,聆聽你的心,你的心自然會把答案告訴你。喜愛運動的人也會出現類似對話,一個人問另一人,我的身體這樣那樣,應否繼續操練,答案多數是 Listen to your body,聆聽你的身體,你的身體自然會替你作出決定。

真的嗎?我可以相信我的身體嗎?假如我相信我的身體,我就不會在 8度的氣溫下在北潭涌練跑,不會約隊友 6點鐘在東涌黃龍坑邨起步,走上大東山和鳳凰山(你諗吓幾點要起身),不會強迫自己在以為不可能的情況下再跑多一點,因為這些事情通通令我的身體不舒服。做這些事情的時候,我的身體不停抗議,身體明確的告訴我,坐在梳化睇電視舒服得多。烈日當空攀上鳳凰山,我不作聲低下頭一步一步行上山,不是因為我聆聽身體,而是因為我不聆聽身體。

不聆聽身體 結局多快樂

我的身體是大騙子,千方百計欺騙我,誘惑我去停、去休息、去偷懶。我的身體講大話不眨眼,只懂享樂,遇到些少痛楚便退縮,是一個懦弱的大喊十。你叫我信佢?這個叫身體的東西,信一成都死。
我跟我的身體有着有趣的關係,像一對歡喜寃家,互相不停認叻,不停鬥拋浪頭,不停在互兇互片、互o氹互呵。例如我會對我的身體說:你其實不是很疲倦,只是撒嬌,好多人在後面睇住我,求吓你唔好玩我啦。軟招行不通,就要出硬招,我會警告:你再係咁我就真係唔停,水都唔飲,等你知道甚麼是疲倦。你沒聽錯,這是我跟我的身體的對話,無辦法,身體這條友太信唔過。

我跟我的身體最常出現講數的場面,是受傷的時候。有經驗的長跑者各自有應付受傷的方法,假如身體一出現毛病就不跑的話,一年 365日,不跑的日子一定比跑的多,因為長跑者的身體經常出現種種的毛病,長跑者永遠要跟痛楚相處。長跑者聆聽身體,是要分辨哪些是重要的訊號,哪些是無用的噪音?老實說,我不大懂得怎分辨,因為我真的不信我的身體。

於是我設計了一套適合自己(可能只適合我自己)聆聽身體的方法,就是唔多聽,佢有佢講,我有我做。肌肉痠痛,好疲倦,想休息,但比賽將近,今個星期操練嚴重不足,這時候,我會說服自己不去理會身體的抗議。膝蓋好像有些少發炎,行路有點不舒服,我會自行判斷,扮演醫生角色,告訴自己這是小事,跑步令血液循環,對膝蓋發炎反而是好事。

信我,不聆聽身體的結局十居其九是快樂,當我穿上跑鞋,走出門口,享受宜人景色,呼吸帶高氧份的空氣,我感到興奮,而最興奮莫過於戰勝身體的快感。跑完之後,我大聲告訴身體:我又篤爆了你的奸計,都話你呢條友信唔過。

蔡東豪 2011.9.16 逢星期五刊於《蘋果日報》

Sunday, July 18, 2010

最慢的捷徑

我一直都很留意傷勢康復的進度, 希望及早歸隊再戰山嶺, 始料到要再升級操練之前, 必須要通過心理質素的測試, 過程要放下身段細心觀察, 尋找一條最慢的捷徑。

從一個月前的大東/鳳凰/鳳凰/東涌的操練中靱帶受傷開始, 我經驗到第一次的運動創傷, 感受到像電擊般的劇痛, 它封印着我每一下的腿部發力, 我只能用步行完成尾段的下山路段。在這大操的前一天, 我照常在星期六早上到北潭涌跑十多公里, 中段回程時右腳韌帶發出微痛的信號, 我大男人心態萌生, : 「小小痛楚何足掛齒, 腳踏大地誰個不痛」警覺性不足又沒有即時評估傷勢, 抱傷繼續出席大操是不智的決定。我回想大操當日忍痛上落兩次鳳凰山……實在難以想像。




醫生告訴我韌帶受傷可大可小要足夠時間養傷, 復原時間無可奉告因人而異。你這是過度勞損, 現在身體發出警號, 喜歡運動可以游水或踩單車。這是預期內正常但沒有幫助的公式意見, 醫不了傷也醫不了病人的心理。看醫生, 一半以上是看心理, 我期望會有更積極的指導教我如何適當地休息, 逐步調節份量回復練習, 或怎樣減少運動受傷的方法等。最少對我說, 放心這是有方法的。

我不甘走那迴避的曲線路徑, 一般的養傷思維是儘量避開觸及傷患, 甚至改變運動模式來遷就。這可能都是在輕傷時沒及時處理以致釀成傷患難以根治的無奈。我相信所有強化過程都會有類似痛楚的阻力, 正如成長過程一樣。重要的是在一開始時便要抱正面處理心態, 決意找出方法然後耐心地克服。單靠用強大意志忍痛只會換來反效果最終拖長康復時間得不償失。


我的傷勢正在好轉, 康復過程中慎重地保持有幾次操練。是隊友刻意安排也好是天意難違也好, 猛烈陽光下不適宜大操志在保持狀態, 這有助我穩步養傷。我經常內心交戰, 感覺到氣力充沛但又不敢盡情發力向前衝。這時眼睛在作出挑釁, 我能一目幾米範圍的亂石群並敏捷地配合雙腳高速下山, 享受那點石躍動的快感, 此刻何不再嘗?

理智卻在忠告我, 慢才是康復的捷徑, 有自信的慢才是長距離的成功之道。


Tuesday, June 15, 2010

痛的選擇, 選擇了痛

, 成為了我們預期中必會發生的事, 是我們盡情投入的印記。

這幾年間的投入帶來了時間上的轉變, 我們由29.5hrs => 24hrs => 19.5hrs => 挑戰18小時。 我要用 => 來表示, 因為每次都是一個過程, 有夢想, 有嘗試, 有挫折, 有喜樂。時間是連串小節的結果, 過程的連串小節是回憶。就是許多點滴的回憶, 組成了我們對毅行訓練的執著, 包容了天氣, 包容了隊員, 包容了自己, 也包容了痛。


, 似乎是要講求資格的, 包容不了便不用再痛。我想起電影中將軍為軍人配上勳章的片段, 那是以拳頭用力把勳章轟進軍人的胸膛, 痛與榮耀歸給有資格的人。這是痛的選擇, 要給目標人選留下印記。


當然我們不是軍訓, 但都選擇了讓痛選擇我們。幾年間的提昇使身體強化也同時累積了一定的損傷, 到了再進一步發力蛻變之時傷勢便會浮面, 痛着要求處理。過程可能要勇敢地暫退火線, 歉卑請教, 靜思分析, 又是另一節智慧與面子的訓練時間; 休息, 是為了跑更長的路。


這文章是我正在治理膝頭韌帶發炎之時寫的, 在上星期的大操當中忍痛上落兩次鳳凰山, 自以為英偉地過了關。 小休一會輕鬆享用丁麵後痛楚加劇, 再也發不到力跑那30分鐘的落山路段, 一段我們認為是余興作樂的路段。這是兩個月內第二次受傷, 我抱着〝還清條數〞的心態希望在訓練的高峰期之前處理累積下來的損傷。我相信這傷勢都不是大問題, 這只是我必經之路, 就像慢步的跑上兩公里的斜路, 耐心等候。


既我們選擇處理痛, 它便只能是痛。當每次想起隊友的問候及包容。 , 更不能進化成痛苦。 我想起村上春村的一句: Pain is inevitable, suffering is optional.

: 上星期大操路段: 大東山, 鳳凰山, 心經簡林, 鳳凰山, 心經簡林, 東涌 = 5.5小時, 達標完成 (受傷隊員加35分鐘)

Wednesday, April 28, 2010

腳痛的時候

真想不到一件事可以有那麼多的角度, 只要曾認真感受。

毅行者引動長跑也同時引發一連串思考、分析、分享、感動, 然後用文字盛載。
看似理性的練習計劃, 在跑的過程中卻又滲出了感覺, 感覺到自己的存在, 那些呼吸聲, 那些汗水的味道, 那一片腦海的空白, 和那些 - 痛。

曰常生活裡我沒法子控制自己的頭腦停止一切思想活動, 純用感性感受這世界, 就連那些雨點, 那些温度, 甚至地心吸力。跑步能讓理性稍作休息, 讓心眼張開從感受自我開始, 感受大自然, 感受與隊友的時刻, 感受被感動的一刻。每次能一起跑, 都是緣分都是快樂, 能一起進步一起衝破甚至一起痛是很好的感覺。毅行者的「四個人一條心」在精B裡被昇華至跑步, 這看似個人的運動。我們緊守這哲學, 嗯, 能做到痛也歡喜, 收獲很豐富。


這星期腳根發炎要休息, 這會令我更期待下次的練習, 耐心休息也是訓練的一部份。 我用文字在腳痛的時候寫下跑步的感覺, 是雙重感性的寫作。